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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.人与猫

二.人与猫

夜骁打了个哈欠,整只猫都显得懒洋洋的。这不能怪我,谁让猫一天要睡二十个小时的,昨天还发生了那么多事……夜骁默默想着。他现在被鲁卡抱在手里,奇蒂娜哼着小曲跟在鲁卡身边,说是怕自家弟弟出什么危险,死缠烂打跟来的。不过夜骁觉得鲁卡不让她跟着的原因绝对不是什么担心姐姐,而是她唱歌太难听了。这么一路唱下来,他就没听见她有几句在调上的!夜骁为自己的耳朵默哀了一分钟,它真是辛苦了呢。

鲁卡停在了一座白房子前,奇蒂娜大大咧咧地走上去,一脚把门踹开了,而此时鲁卡的指尖才刚碰到门铃。

“翟斯,还不快来欢迎本大人!”

“姐……”鲁卡叹了口气,再次疑惑起自己姐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。

“这个月第三扇了。你准备怎么赔。”穿着白大褂的欧洲女性出现在楼梯上,眼下浓浓的黑眼圈在诉说着主人不规律的作息。“我们可是好姐妹啊,何必谈钱伤感情。”奇蒂娜耸了耸肩,全然没把这事放心上。“哦。”翟斯注视了她一会儿,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套出了一粒药,“那就做我新药的小白鼠好了。”

夜骁看着翟斯从楼梯上一跃而下,正好落在奇蒂娜身前,手做势就要把药塞进她嘴里,眼里毫无感情。奇蒂娜慌忙转身,跑到鲁卡身后,还不忘冲她做个鬼脸。翟斯冲到了鲁卡面前,却被他拦下。

“怎么,你也想试试我的新药?”

“这就算了吧,钱我会赔您的,现在能请你帮一个忙吗?”

翟斯有些遗憾的啧了一声,看向了鲁卡抱着的猫:“是这个新人吧,我知道了。算上修理费,总计四万三。先付钱,现金。”鲁卡放下猫,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条。“我可不收欠条。”翟斯挑了挑眉。

“不是,这是她的电话和地址。”

“等我五分钟!”翟斯抢过猫和纸条,冲进了一间小房间。房间里很黑,只有零星几支蜡烛摆在墙角,放出微弱的光。而且,夜骁还注意到这个房间没有窗。翟斯把他放在房间的正中央,然后取下了门背后的枪,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夜骁。在他反应过来之前,枪响了,夜骁只感到眼前的世界陷入了一片漆黑,便什么也不知道了。

无边的黑暗中有两盏橙黄的灯一明一灭,它们越来越近,夜骁这才看清那是一只黑猫,那两盏灯是它的眼睛,在黑暗中显得异常恐怖。不知为何,夜骁对这只猫有着天然的亲近感,好像他与它本就是同一个灵魂的两种表达而已。视角忽然改变,夜骁发现他变成了那只猫。周围的黑暗如潮水一般退去,露出了它所遮挡的灯红酒绿。

夜骁轻盈地在房屋间跑动,凉凉的夜风让他身心舒畅。好想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。夜骁不禁这么想到。作为一只自由自在的猫,而非被规则束缚的人。猫?不对,我是人,我不要成为猫,我要离开这里!让我出去!夜骁在心里怒哄着,眼前突兀地出现了一双橙黄色的瞳,一声遥远的叹息传入他的耳中,眼中不自觉地落下了泪,夜骁慌忙抬起手擦去眼泪。

手?等等,我变回来了?夜骁低头,没错是人的身体,只是没穿衣服而已。皮肤与冰冷的空气相接触,让他打了个寒颤。然后一套衣服扔到了他头上,是鲁卡。

“穿好衣服后出来,有些事和你说。”

约莫三分钟后,门被打开,夜骁微抿着唇走了出来。白色的衬衣过于宽大,下摆堪堪留在膝盖以上,蓝色的牛仔裤也因为大了一号而显得宽松。夜骁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鲁卡和奇蒂娜,有些疑惑于翟斯的去向。

“不用管翟斯,她和我们的谈话无关。”鲁卡倒了一杯白开水,递给夜骁,“坐吧,我问你些问题。”夜骁接过水,冰凉的感觉让他稍微冷静了些。

“你的名字,年龄,家人。”

“夜骁,十八岁,家人的话……有一个十五岁的妹妹。”

“你的父母呢?”

“车祸,两年前就死了。”

“抱歉,问了不该问的。”

“没事,这与你无关。”夜骁微微低头,看着手中的水,说实在的,他已经快忘了,父母的模样,血溶于水的亲情于他而言,也不过如此了。毕竟,从妹妹出生后,他们可就再没把他当成儿子看了啊。“请问,为什么我会变成猫呢?”夜骁抬头,褐色的眸子中跳动着不安。

“这个……”鲁卡有些为难,“呼,怎么说呢,你身体里有一种力量,我们称之为魔力,那种力量和你的灵魂的另一半产生了共鸣,导致你的身体变成了它的样子。”

“我灵魂的另一半居然会是只猫?!”夜骁表示自己和猫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,灵魂的另一半怎么可能会是只猫。而且……夜骁回想起那双瘆人的橙黄色眼瞳,不由得打了个寒颤,他总觉得那双眼睛可以看破人心,看穿他的所有。

“你是黑猫,而且就翟斯所言,你的另一半,怎么说呢,可能和古埃及女神巴斯特有关。而且,你灵魂的另一半在平常并不会影响你,只有用魔力联通回路时你才会变成猫的样子。对性格行为是不会有干扰的。”

“所以,它其实只是一个兽型的我?”

“你要这样理解也不是不行。保险起见再问你一句,你应该不想玩球吧?”

“足球我还是挺喜欢的。”

“不不不,我的意思是,你应该没有残留猫的习性吧?”

“当让没有!”夜骁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,至少知道自己变成猫的理由了不是。只是……“残留习性是什么意思,你不是说它不会影响我的吗?”

“因为出现过这种情况。变回人后会在短时间内留有动物的习性。”鲁卡说着撇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奇蒂娜,“比如我姐姐,她当时是和群鹰战了一天才恢复的,然后整整三天都盯着冰箱里的生肉,对其他食物一点都不感兴趣。”

“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啊,弟弟你就别再说了啦。”奇蒂娜拍了拍鲁卡的肩,“ 更何况后来不是没事了吗,你就别瞎操心了。”

“姐姐……”鲁卡的额间冒出了一条青筋。夜骁看着他,忽然庆幸起自己的妹妹是个听话乖巧的孩子了,要是像奇蒂娜一样,他真是哭都没地方哭的。不过,妹妹她,现在怎么样了呢?一个晚上没回去她会担心的吧。

夜骁站了起来,向鲁卡鞠了一躬:“谢谢您的帮助,我还有点事儿,先告辞了。”他转身就想离开。“等等。”鲁卡叫住了他,拿出纸笔写了些什么后递给夜骁,“这是我和姐姐的电话,有什么麻烦的话直接打给我们就好。”“谢谢。”夜骁接过纸,攥在手里,飞快的跑了出去。

“那个孩子,有点不一样呢。”奇蒂娜瞬间收敛了懒散的样子,赤红的眸中闪动着危险的光芒。“他是人类。”鲁卡看着那杯没喝过的水,一层淡淡的冰霜覆盖在水面上,闪动着奇异的光。“希望如此吧。”奇蒂娜闭上了眼。

希望他还能保持人心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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